上一篇文章回忆了自己喜忧参半的童年前半部分,即快乐的童年和品学兼优的我。这是童年中喜悦的事情,值得一辈子回忆的开心事。
那么我的童年中也是有忧虑的,一半是为爸爸,一半是为妈妈。
在我们还没有出生的时候,爸爸从农村走出去了,在包钢上班,是一名工人,是个拿工资的人。在那场史无前例的“文革”中,爸爸与工友们一起吃饭喝酒,酒桌上说了一句话,被工友告状了。被定为“现行反革命”,工作没了,工资没了,回了村子,被批判,被批斗。这些事情我也是听家人说的,可能就发生在我出生的前前后后。从此,我们一家人在村子里地位低下,村长也欺负我们家。我对这些没有什么印象,因为正是无忧无虑的童年。但是听家人说了这件事情后,我就忧虑,替爸爸忧虑,什么时候能把这件事情摆平啊?什么时候能得到平反啊?可是终究没有什么结果。有那么一年,爸爸听说了有平反的案例,还能得到补偿。爸爸跟我说找找人,看能不能平反获得一些补偿,我还跟爸爸说,让他写点什么东西,因为我想就是找到人,我也不知该怎么陈述这件事情。再说也没有人脉关系。这事也就不了了之。这是困扰了我们一家人一辈子的事。
我为妈妈忧虑的是,妈妈从我记事以来,就是精神病患者,几次犯病,我都害怕极了,就怕妈妈疯掉了。
妈妈干活啥事不误,看不出她曾经患过精神疾病。我们一家六口人的家务都是妈妈一个人,做饭、洗衣,喂猪,喂鸡,还有羊、马,还不误下地干活。妈妈是主劳力,当然爸爸也下地干活。但家里的家务活,一般情况下都是妈妈。
展开剩余60%我小时候妈妈犯过几次病,可能与爸爸的事情直接相关,心里过不了这个坎,再加上这么一大家子人生活贫穷,妈妈想不开就犯病了。好在每次犯病家里都及时找大夫给妈妈看病,妈妈每次都能好起来,没有疯掉,这是我最大的欣慰。
有一天晚上,村里人都去看电影了,当时村里放映电影。我和妈妈爸爸在家。睡起一觉来,妈妈突然就开始说胡话了,具体说的什么我忘记了,但我听出来是不正常的话,我赶快爬起来安慰妈妈,让她不要说胡话,爸爸在一旁应付着。第二天一早就找大夫给妈妈看病。应该是吃的镇定的药,一段时间妈妈稳定下来了。我的心也安定下来了。
我发誓好好学习,不让妈妈操心,我要拿很多很多的奖励,让妈妈高兴,让妈妈放心,让妈妈不犯病,让妈妈不疯掉,这是我最大的愿望。至于生活,我能吃得饱穿得暖就好,我穿哥哥顶下来的旧衣服,过年翻翻新穿上也高兴,没有了就穿旧衣服也高兴。
小时候,从我懂事起到我读小学,印象中妈妈两次或三次犯病,记不清了,就是两三次,不多,但每次如狂风暴雨袭击我的心,我不能忍受妈妈犯病。每次犯病爸爸都尽快找大夫给看病,很快就好了,那些家务活、地里活都等着妈妈干呢。我也从小就会帮妈妈干活,每天放学一回家就是拔猪草,然后给妈妈打下手做饭,什么时候妈妈歇下了,我再开始趴在煤油灯下写作业。寒暑假的时候,收拾家、洗碗,洗衣服这些活就不用妈妈了,有时候做简单的饭菜,妈妈从地里回来就能直接吃饭,吃完饭赶快能休息一会儿。还可以喂猪、喂鸡。到秋天开学前,还可以帮妈妈去地里拔麦子,虽然拔不了多少,但是拔一根少一根,我就是想帮着妈妈,尽量减轻妈妈的负担。
当我长大以后,妈妈也渐渐老了。有一年又犯病了,这一次犯病比较严重,可能与上了岁数有关。我领上妈妈去六医院看的病,这一看,持续了20来年。主要是躯体化的老年抑郁症,睡不着觉、头疼,吃药一直吃到到老去。这20年我不间断去医院买药,隔一段时间领妈妈去复查。这20年,小弟弟和我一起照顾着妈妈,直到2020年我退休那年,妈妈由于肺心病去世。
写这段文字,不住地流泪。辛酸、心疼、思念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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